二零一六 十二 二十一
冬至 臺北
如果我說抵步第一件事就是很想你
二零一八 五 十七
她戴著口罩在畫眉毛
他頂著一頭白髮抱著背包睡著
她扶著行李箱桿對著窗戶整理衣服
她在讀筆記
他雙手滑手機在練輕功
噢 右手還是決定要緊握扶手
我們都在等自己的車站
車門打開時又換另一個型態
只有失去了才是永遠的
我以為
窗外的那點光,是月色
原來是和我一樣
一樣在深夜裡失眠的一盞燈
我以為
自己站在岸邊,聽著海
原來是車來車往
一樣在城市裡繁忙的我們
我使盡一生的力氣擱淺到岸邊
現在卻盼望著能夠再回到海裡
將耳朵摀著
最後一次聽著她的聲音
很高興認識妳
很高興認識現在的妳
很高興現在的我認識了現在的妳
很高興
妳還在
二零二零 十二 二十九
我喜歡洗衣舖的味道,
總是迫不及待把洗好的衣服套在身上,
鬆鬆軟軟的,像是
誰都沒有靠近過我那樣
二零二一 三 二十五
有一點冷風,一些浪花
還有對岸的燈,
如果現在是冬天,
我就能看見深呼吸的白煙。
二零二一 八 二十七
消失是無重力地在影子裡漂浮,
伸出去的手纏擾在觸手可及的錯覺,
腳踏實地的失落不亞於海面的起伏,
吞下去的字不比吐出來的氣要少。
很想寫些什麼卻還沒有找到適合的字,
懵懂的人還在落空。